乙肝母婴阻断或如何减少下一代感染乙肝的工作在我国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效,2015年国家卫计委公布的数字提示1到4岁孩子乙肝表面抗原阳性率为0.32%、5到14岁孩子乙肝表面抗原阳性率0.94%,这是许许多多阳性爸妈配合医生共同努力的结果,也是众千万战斗在临床第一线的肝病医生的骄傲! 感染了乙肝病毒的女性,只要肝功能正常就可以怀孕、生育、做母亲。怀孕后保持良好的心态和健康的身体(我指的是肝功能正常)就可以了。记住到正规医院产检、分娩、及时接种疫苗和注射球蛋白。BB出生一定要在24小时内注射第一支乙肝疫苗和球蛋白,乙肝疫苗是促使他主动产生预防乙肝的抗体、而乙肝免疫球蛋白是提高他在尚未产生乙肝抗体前对自身保护力。打个比方,冷空气来了,为了保护孩子不受感冒,我们可以叫孩子运动提高体质抵御感冒、也可以给孩子添衣带帽预防感冒。加强运动提高体质是根本但是不是一朝见效,需要几周几个月的时间(这象乙肝疫苗);添衣戴帽可临时预防感冒(有如乙肝免疫球蛋白)。个人意见放弃母乳喂养,我是传染科医生,我坚持我的看法。母乳中存在乙肝病毒是事实,那如何减少对BB的感染就是我们的主要目的。如果说你家里有一碗隔夜的汤,有专家说细菌污染的机率只有30%,你会喝吗?哪怕污染机率只有10%我也不会喝,我怕拉肚子。百分率仅仅是事后统计,无论“大三阳”或“小三阳”,对于BB幼嫩的胃肠道来讲只要有接触乙肝病毒的机会就有感染的可能,况且是天天喂、喂十个月。你放心你的孩子在乙肝感染风险极大的环境下成长吗?我在临床常见到的一种现象就是有些孩子尽管一出生就按要求注射了乙肝疫苗和乙肝免疫球蛋白,但是几年后的乙肝两对半的复查其乙肝表面抗体的表达依旧是阴性!虽然表面抗原也是阴性,但是孩子的家长始终不放心,作为医生我也只能按要求建议孩子每年继续按0-1-6注射乙肝疫苗、一直到15岁。在继续询问抚养史的过程中,大多数都是喂了母乳。天天含有大量乙肝病毒的母乳进入到孩子幼小的肠道,影响或中和了孩子机体内的抗体的生成或许也是一个因素。用心呵护你的宝贝:不要弄破她幼嫩的皮肤,不要把你高兴的口水、辛勤的汗水、痛苦的泪水流进她的小嘴。据最新的调查报道,按这样常规的方法5岁以内的孩子乙肝感染率已经低于0.32%!还有几个值得注意的问题:1、目前所谓的抗病毒都只是抑制病毒,不是杀死病毒。因此,抑制的最终效果也只是把乙肝病毒的复制率降下来;好,那就是说哪怕你降得再低也还是有病毒。一次方也好、五次方八次方也罢,对于幼小的BB来讲被感染乙肝病毒的风险是一样存在的!打个比方,一颗炮弹可以轰死人,小小一粒子弹同样也可以杀人。俗语说的是五十步与一百步的关系。2、按照我国卫生部2015年公布的乙肝防治效果,按常规的方法5岁以内的孩子乙肝感染率已经低于0.32%!也就是说,有99.68%的孩子受到了保护免于乙肝病毒的感染。在这99.68%的受到保护的孩子的母亲中,乙肝病毒复制率肯定是有的很高有的很低的,也就是说,从流行病学的角度来看,当时常规的乙肝母婴阻断阻断的方法已经达到非常令人满意的效果!3、从乙肝病毒携带者的角度来看,体内病毒的复制与机体的免疫状态有着复杂的关系,但是两者之间只要达到某种平衡就能“和平共处”、就不会导致免疫杀伤、肝功能就稳定!从妊娠期由于多种因素(也包括免疫抑制)孕妇的肝功能正常。如果因为此时介入的抗病毒药物诱发了孕妇免疫功能的波动打破了平衡引起了肝功能的异常导致流产那才是我最不想看到的结果!现在临床有这么一种说法,给HBsAg阳性妊娠妇女在妊娠第7个月(即第28周)起每月注射1针乙型肝炎免疫球蛋白(200 IU),直至婴儿出生,以预防HBV母婴传播。中国工程院院士、卫生部病毒性肝炎专家咨询委员会委员,我国著名医学微生物学和流行病学专家(主要从事病毒性肝炎研究)、北京大学医学部庄辉教授对于给HBsAg阳性妊娠妇女在妊娠28周起每月注射乙型肝炎免疫球蛋白(200 IU)以预防HBV母婴传播的意见是否定的!其理由如下:在妊娠妇女中普遍应用乙型肝炎免疫球蛋白,可能导致HBV免疫逃逸株的产生。如果该免疫逃逸株在人群中传播,现在的乙型肝炎疫苗就无法发挥预防作用。 给HBsAg阳性的母亲注射乙型肝炎免疫球蛋白,可能形成抗原抗体免疫复合物,对机体有潜在危险性。从理论上讲,也难以解释此法可预防HBV母婴传播。在肝移植患者,其肝脏(HBV复制的主要器官)已被切除,在这种情况下,欧美国家仍建议:为预防乙型肝炎复发, 在手术中应给患者静脉内注射大剂量乙型肝炎免疫球蛋白1万IU(远远高于国内给妊娠妇女注射的剂量),而且在术后1~7日,每日还需静脉注射乙型肝炎免疫球蛋白1万IU,然后每月静脉注射乙型肝炎免疫球蛋白1万IU,共6个月。此后,每2周静脉注射乙型肝炎免疫球蛋白1000 IU,共 18个月,使血中抗乙型肝炎表面抗体(抗-HBs)水平维持在>100~500 IU。即使这样,仍有一部分肝移植患者出现乙型肝炎复发。妊娠妇女的肝脏并未切除,HBV仍在肝脏内大量复制,注射乙型肝炎免疫球蛋白剂量很低,根本不可能产生阻断HBV母婴传播的效果。 如果给HBsAg阳性妊娠妇女注射乙型肝炎免疫球蛋白200 IU能降低血中HBV水平,那么,此法早就被用于慢性乙型肝炎患者的治疗了,可见事实并非如此。因此从生育安全的角度来看,我还是认为顺其自然为好!
从理论上来讲,患有乙肝的男性,其精子中可检出乙肝病毒DNA,随着精子进入卵细胞,这种受精卵在形成胚胎过程中,乙肝病毒也在不断增殖,使这种子代成为乙肝患者或病毒携带者,因而,这种乙肝病毒的传播方式称为父婴传播。更有有网络传言乙肝父婴传播的几率高达85.7%,这是极不负责任的言论。目前国内外对父婴垂直传播的几率没有定论,但值得肯定的是父婴垂直传播的几率是很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果真的发生这种垂直传播,婴儿感染乙肝是无法避免的。网上的资料仅供参考。关于父亲与乙肝感染的文章原文我没有见到,没有发言权。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如果说父亲乙肝阳性、其子代乙肝感染风险率高的话,我们简单计算一下:忽略估计我国乙肝病毒感染携带人为1.2亿,那么男性是6000万,近20年适婚生育者应该有3000万,那么这20年经父亲感染的新一代应该是2550万(还未包括母亲阳性生育人数),加上原有的乙肝感染者,乙肝岂不是越来越多。但是从1992年开始,我国实行对新生儿乙肝疫苗计划免疫管理和乙肝健康教育, 乙肝病毒感染率明显下降。2006年乙肝血清流行病学数据表明,一般人群乙肝病毒表面抗原携带率已由1992年的9.75% 降至2006年的7.18%,即乙肝病毒表面抗原携带者从1.2亿降至0.93亿,减少了三千万例,5岁以下儿童的乙肝病毒表面抗原携带率已降低到0.96%,提前实现了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的乙肝控制目标。退一步来讲,疫苗只对未感染的人群有效,如果新生儿真的已经从父亲那里感染了的话,那乙肝病毒携带率也就不断上升!然而实际上我们国家公布的数字已经非常明确地说明了这个问题:乙肝疫苗的应用有效地抑制了乙肝病毒的感染(包括父母亲阳性的垂直感染),也就从事实上表明了“父亲乙肝垂直传播”的不客观性。 要记住,乙肝是传染病,不是遗传病,我们可以通过使用乙肝免疫球蛋白和乙肝疫苗的方法阻断垂直传播。而最简单最直觉的方法就是去除精子身上的乙肝病毒,俗称“洗精子”。从理论上来讲,男性乙肝患者不仅其精液中含有乙肝病毒,更重要的是精子中亦存有乙肝病毒,在精子头部的细胞浆内可以测到乙肝病毒核糖核酸(HBVDNA),只要有含乙肝病毒极微量体液感染即可发生传播。这种带有乙肝病毒的精子与女性卵细胞结合后,受精时精子头部也可将精液内的乙肝病毒带入卵细胞,造成子代细胞感染。但是乙肝病毒随后在胚胎细胞内能否复制增殖、导致子代细胞的感染还是一个未知数。因此,清洗精子看来也不是“根本的”方法。那是否我们就束手无策了呢?由于理论上乙肝父婴传播的高发生率和胎儿出生后的一些预防措施对此无能为力,已经引起人们的高度重视,而阻断乙肝父婴传播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孕前干预,对拟生育的男性乙肝患者(包括乙肝病毒高度复制的携带者)进行积极而科学的抗病毒治疗,待病人的传染性降低以后,在专科医生的指导下使用有针对性的护肝药物,维持一段时间后再怀孕,可显著降低父婴传播的发生率。保护母亲不受乙肝病毒的干扰(坚持在每一次的性生活中使用安全套)、母亲在孕前通过主动免疫获得乙肝表面抗体,也可在一定程度上减少父婴传播。如果双方都是乙肝阳性,我认为当前比较实际的方法还是做好下一代出生时的预防工作。还有,以人工受精的方法阻断男方精液乙肝病毒感染的方法可行,但是价格价格昂贵!有报道说利用精子清洗的办法祛除病毒,达到优生的目的。英国科学家曾用清洗精子的技术,防止病毒遗传给下一代。这项技术可降低艾滋病传染风险,但价格昂贵,首次疗程需付1300英镑,之后每次授精也需付900英镑。然而用同一种技术避免男性乙肝或丙肝患者将病毒传给下一代的方法专家们还在研究中。 2018-3-5本文系肖真医生授权好大夫在线(www.haodf.com)发布,未经授权请勿转载。
医海拾遗以前有个栏目叫做《艺海拾贝》,贝者,精品也。我这里有三十多年从医的回忆,不是精品,但对己对人,或许有益。 上世纪八十年代在中山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内科进修的时候结识了一位基层医院来的吴医生,大家同来学习,故成好友。当时我们在血液科,这里的重症患者很多,许多病人是我们力不所及而悲然离去的。我记得有一位美国医生特鲁多,他总结他一生的医疗经历,在死后在自己的墓碑上刻着这样一段话:“to cure sometimes, to relieve often, to comfort always”,即“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安慰,总是去帮助”,这就是有名的特鲁多墓志铭。的确,我们能够做到的,也就是安慰与帮助。吴医生是中医世家,有着很浓厚的中医根基;我对中医中药也很有兴趣,因此共同语言就更多了。中国医生重在临床体验,吴医生的中医把脉水平也是炉火纯青,他跟我说,中医常有二十八脉象,浮沉迟数、虚实滑涩、洪微紧缓、儒弱短长….如果你能掌握好患者的脉象,特别是临终脉象,那你就成功了。于是我就天天跟着吴医生把脉,通过数百例的不同临终脉象,也就逐步悟出了一定的印象,这对日后我的临床医疗工作起了很大的帮助。在这里深深感谢吴医生! 对症施药是对医生的基本要求,同样依症检查也是衡量医生临床能力大小的尺寸之一。自古以来医生诊病靠的是望闻问切、或望触叩听,近200年来医学诊疗技术的发展,90%以上是医疗设备和生化检测发展的成果,这些成果为临床医生及时发现疾病或了解疾病发展动向提供了有力的依据,从而大大提高了治疗的成功率。然而,过度地依赖仪器设备也是现代青年医生的弊病!上世纪九十年代不少外籍医学留学生在我院实习,查房带教过程中我要求他们判断病人的黄疸程度,也就是说从病人的眼睛黄染的深浅估计血总胆红素的浓度,这是我院住院医生最最基本的要求;但是这班洋学生NO、NO地摇摇头说,抽个血一下子就知道了(当时医院每个病区都设有供医生专用的检验设备)。叫他们摸摸病人的肝脾也是NO、NO,说超声波一查也就知道了,更不用说把脉这么悬乎的东西。时代在前进、在发展,我国的医生在这方面同样也是与时俱进,过度地依靠仪器设备,于是全方位的检查就逐步逐步铺开了。一天,我门诊来了一位年仅19岁的男孩,因体检乙肝阳性惊恐万分,花了近两千元到省X医院做了一大堆检查,生化全套、肝功、肾功、血糖、血脂、病毒甲乙丙丁戊、激素、代谢、内分泌、血粘、中风指数、B超如此等等。可伶的孩子是来广州读书的,他拿着厚厚一摞检查报告眼巴巴地看着我,说希望用便宜一点的药,因为家里实在没有钱了!当我告诉他说你只不过仅仅是乙肝病毒携带者,无需用药,三个月内来我院花47元查查肝功能就行了。孩子惊讶了,说是不是那X医院欺骗了我?我昧着良心说不是的,是X医院为你做了全面的检查,我才有确凿的诊断依据。其实,不用200元,在我院就能了解他乙肝感染后身体的状况!更何况一位年轻力壮、风华正茂的男孩子,真的需要做那么多检查吗?还是说检查,我说的是医生了解疾病所必须的检查。特别是在网络上,许多病人一上来就说我这也正常、那也正常,就是……或者是只报一个阳性,或ALT,然后就问用什么药。你以为医生是神仙哪?医生有的只是专业知识和临床经验,医生也只有充分了解了你的病情病程后才能提出自己的意见。小时候有个瞎子摸象的故事大家都不陌生,摸到尾巴的说象如绳子、摸到耳朵的说象如扇子……你提供给医生的资料越丰富,医生诊断或排除诊断的依据就越多;你把数据提供出来,正常或不正常让医生结合你的实际情况进行分析分析,最终受益的还是病人!打个比方例如白细胞3800正常吗?对于大多数人来讲属于“正常”,但对于某些特殊疾病或正在进行特殊用药的病人来讲就要引起注意,即如果既往是一个月才复查的、现在可能两周甚至一周就要复查,要进行动态的观察。又比如乙肝病毒携带者,如果初次检查HBVDNA很高,但是肝功能又没有出现异常,那就提示病毒复制活跃,在这种病毒复制活跃状态下的身体的免疫系统有可能会有相应的监测反应,(其实可以检测,但是临床应用不实际,这个话题以后再谈)那么我们就只好加强肝功能的监测密度,半个月后或一个月内复查肝功能。如果复查肝功能结果正常、依然是病毒携带,可以认为病毒与机体的免疫系统处于“和谐”“兼容”状态,建议三个月内再次检查肝功能;但是如果肝功能的数值是跳跃性波动递增或如桂林山水起伏不平,就应该引起重视了,是炎症的活动?还是免疫的突变导致的异常信号?如果单纯是免疫损伤引起的肝功能异常,通过护肝或抗病毒用药即可达到稳定肝细胞炎症的目的,从而减少或延缓肝纤维化的形成。但是如果是细胞变异,那问题就复杂了。顾先生是我的一个老病号。说老,顾先生并不老,四十来岁,家庭、事业、为人处世,基本上事事顺心。老病号,说的是在我这里跟踪调理有两年多时间了。这一次隔了差不多半年才来,6月,顾先生在老婆的陪伴下来了。一进诊室顾先生就兴高采烈地告诉我刚刚出国回来,这是他旅游的第23个国家,他计划的世界环游是50个国家,一小半了。精神的兴奋掩盖不住身体的疲惫,我从眼神、肌肤里察觉到顾先生有些不妥,建议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顾说单位7月份体检,能不能不查了。我说单位的是普通筛查,我这里是肝病的专科检查。顾先生的老婆忙说查查查。7月底顾先生又来了,这回是一个人,拿着单位的体检报告和我院的专科检查说没有问题嘛,我一面书写门诊病历一面记录检查重点,顺着他的话题说没有问题是好事,花点钱买个平安,下回放心出国。顾先生说那是那是。记着记着,我的心里有些发毛,有几个数字非常不友好地弹了出来。我很客观地询问了几个问题后建议顾先生抽个血复查,并建议B超或CT检查一下肝脏。顾先生说单位刚刚体检,CT没有问题;刚刚抽了两次血,还要抽?!8月,顾拿着复诊的化验单回来了,我一看是高度提示肝肿瘤,于是强烈建议CT复查!顾先生的确是一位好干部,他说,6月份刚刚查了CT没有问题,才过两个月,有没有必要呀?!似乎在质疑我乱检查。我无语,常规辅以护肝、活血化瘀用药,密切追踪。9月、10月,到了11月,顾先生经不住我苦口婆心的劝告,终于同意去中山医肿瘤医院做CT检查。为什么选择到中山医肿瘤医院检查,第一,根据我的经验顾生肝癌的诊断基本成立,若CT证实后就需要考虑手术治疗,也就省去了转院转科重复检查浪费时间(肝癌的平均寿命只有6个月);第二,中山医肿瘤医院就在我院附近;第三,表明这些检查与本人经济效益无关!12月肿瘤医院的CT检查报告出来了,肝癌。我鼓励顾先生说,赶快手术治疗,还有27个国家等着你。1月手术,顺利切除了肿瘤,手术后春节前顾先生还打了个电话给我报平安,春节后就没有了消息。几年过去了,也没有回来复诊,估计他最后一站是去了天国。对于肝癌,临床诱发因素很多,如果能早期发现早期手术治疗,效果还是比较理想的;如果顾先生能够提前三个月手术……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我的前辈告诉我,当病人的检查报告与病程相吻合、与你自己的判断相一致的时候,相信它;如果不吻合、不一致的时候,那检查报告就只能参考参考了。但是,作为医生就一定要仔细分析寻查原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当然,这里指的是用心看病的医生。我有个有十多年“乙肝阳性”的病人,依照医生的要求定期复查,除了偶尔ALT高一点外,其它方面没有感到异常。来到我的门诊后,我仔细询问了他的既往病史和检查资料,发现半年前的一次乙肝两对半检查HBsAg(—),居然是阴性!再看看那四项,HBsAb(—)、HBeAg(—)、HBeAb(+)、HBcAb(+),我有点蒙了,细问病人用过什么方案治疗,有这么好的转阴效果。但是病人并没有高兴而是说乙肝两对半检查结果一直都是这样,有两个阳性,是乙肝。为慎重起见,我在半年内替他检查了两次乙肝两对半和HBVDNA,均没有提示乙肝病毒感染。当我告诉病人说没有乙肝的时候,病人高兴万分,家属也高兴万分。同时也问道那两个阳性又是为什么?我告诉他们说那只是接触过乙肝病毒后身体产生的抗体,如果表面抗原是阴性,单单这两个阳性也不能说是乙肝病毒携带!例如,假日外出休闲逛街,化妆品柜台的美丽售货员向顾客喷洒香水,我“不幸”中招;回到家里老婆一闻就问又去哪里“滚”呀。实际上我既没有花钱也没有“滚”,只是接触了一点点香水的雾气而已。乙肝病毒广泛存在、其环境耐受能力也相当强,正常人接触后都会产生相应的反应,包括e抗体c抗体阳性。以后的日子里,我又排除了数例误诊为“乙肝”的患者。 2015-5-21续
广州地区登革热发病过万例,死亡3例,不少人内心恐慌。防治方法一打开洋洋万言,更不知重点在哪里。作为一个老资格的感染病学医生,三十年前我就与登革热打交道。精辟总结就两句话:1、登革热可防可治,轻症为主,无需紧张。2、不去疫区、不被蚊子咬,就不会得病。ok?OK!2014-10-1
2013年7月16日星期二 (住院第1天)常言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不,蒙蒙细雨、云台花园,膝盖一跪,我就到了河西。当了30多年的医生,这回乖乖地成了病人,邀二零呼呼地就把我送到了位于三元里的某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感谢急诊室医生(后经打听是黄学员)以娴熟的骨科复位手法瞬间就将我那严重变形的膝关节复了位,在刹那间疼痛过后就是腿、心中的舒坦。然后就是我的老妻拖着三岁多的孙子排队缴费、接着又要推着沉重的车床去遥远的放射科拍片;拍完片奶孙两又将我推回急诊室,医生看完片子后诊断为左髌骨骨折,开出处方,于是我的老妻又一次拖着三岁多的孙子排队缴费。我独自躺在急诊走廊的车床上,心中思绪万千,这一回是真正体会到医院医疗管理的严谨!不见兔子不撒鹰,不交费用就没有后续治疗。我的脑海中也回想起20多年前惨痛的一页:当时我院职工苏某因车祸被送到市东郊某医院,因人已昏迷,交警从他的笔记本中查到我院同事的电话,该同事在电话中肯定了苏某的身份并要求立即进行抢救,随后赶赴医院。然而到了医院一看,伤者连输液管、氧气管都没有插上,谈何抢救?!苏某的结局是一个悲剧。幸好,我伤的仅仅是菠萝盖!幸好,我没有昏迷!幸好,我身边还有亲人!老妻回来后我就被送入急诊手术室,打石膏固定。感谢急诊科黄医生的医疗技术,有了石膏以衬托,我的左腿就安稳了,人,心里也就踏实了。随后送入该院住院部八楼一骨科50床。一骨科50床、51床、52床和49床在同一简易病房,房间约16平米,只有一个洗手池、一台挂壁电视机,当然,也有冷气。最令人惊讶的是男女病人共居一室,我入的时候是两男两女,虽说都是缺胳膊伤腿的过客不会有什么作为,但是习俗上、心理上总是怪怪的。伤痛在头,这等都是小事,护士解释说这间房都是临时加床,这间医院的骨科国内闻名,病人极多,一旦有病人出院就会立即进行调整。我一想,歪打正着,我伤了骨头,就应该来看骨头的医院,让我去住五星级宾馆我还不干呢!据了解该院一骨科在全国第三批名老中医学术继承人黄枫教授的带领下,继承岭南中医正骨精髓,坚持中医正骨手法和中西医结合的方法治疗各种骨折、创伤,腰腿痛、骨关节炎,历史悠久,技术力量雄厚。我的心安稳了。午后,就是被推往不同的科室做胸腹彩超心脏彩超心电图胸片等折腾人的各项检查,幸亏入院后有护工帮忙,老妻实在是太伤了。回病房后被告知明天一早还要抽血全面检查,晚上不要吃东西了。说实话,虽说心安,但是疼痛还是一阵阵袭来,晚饭也都不想吃。午夜,痛不能寝,填词一首菩萨蛮 遭难台风苏力广州下云台花园路湿滑一步闪了腿膝盖开了花急呼腰二铃来到中医大神手来复位髌骨快回家2013年7月17日星期三 (住院第2天)同室病友一入病房右侧第一张床为49床,男性三四十岁,左脚包扎的严严实实,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还没有来得及打招呼就于昨天傍晚转入了病房,运气真好,待我做完各项检查后他人已经不见了。然而半夜时分(今天凌晨0:30时)又一男性伤者急诊直入49床,也是左腿疾患,喧闹、折腾了半天,已是黎明时分了。我是右侧第二张床,50床。入院这第一夜,基本无眠。拖着沉重的石膏腿跳到洗手池旁,简单梳洗后背对着邻床的两个女病人尿尿、还要留取样本送检,这一切我都独自完成了,极累。6点左右护士来抽血,9点左右医生查房,被告知明日手术,术前还要查CT、填若干申请表格和知情同意书等等,更少不了送市公医办的医疗审核文件,折腾老妻,一一办理。50床的对面是51床,一位30来岁的新塘印刷厂女工,姓简(?),3天前被印刷机吞入了左手,造成左前臂挤压伤,由于女床特别紧张,她还在这混合房里等待;我告诉她说,没有伤到骨头就是好事,只要不发烧,就会很快地恢复的。结果我错了,因为我外行!正对着门口的是52床,一个不到20岁的小妹妹,名字很好记,好像是姚明…婉,也是左上肢,不过不是新伤,是去年断了左前臂打了钢板今年来取钢板的,钢板已经取出但麻药还没有过气,在其一旁的父亲又唠唠叨叨起来:医生不认真啦、查房时间短呀、手术太快了、是不是看我们是社保就急忙应付了事呀、护理不周到呀、全部靠自己呀、伙食贵但质量差……其实姚明婉还是挺懂事挺自立的,她父亲在医院的时间很短,麻药后有一段很不舒服的时间都挺过来了,还按父亲的要求马上就吃饭,结果就吐了好几次。医生查房后通知明天可以出院,但是父亲的理解竟是连正规的病床都还没有住就叫我们出院,还要象其他人一样收住院费不划算。不懂医学,心态不平,斤斤计较,机关算得太尽,吃亏的只是自己。要知道,医学不是市场、不是买卖,医生也不是屠夫,医生,想的只是如何把病治好,如果在这个治疗过程中,医生会考虑到患者的实际情况(例如生活、工作要求,思想负担,经济状况等等),那就是一位好大夫!下午CT检查后回来后就转入了2号病床,我也幸运。这间病房是三人房,南向阳台光线好,有独立的卫生间,更重要的,三个都是男病号!出于礼貌,一进门我就与门边的3号床打招呼,小伙子望了我一眼,没有理睬。我想,同是天涯沦落人,不必计较了。1床很主动地介绍病房设施,并苦笑地扶了扶受伤的左脚。连护士都奇怪,怎么男士都是伤脚的多?!1床靠着阳台,是一位广西客,约40来岁。说起受伤过程,1床仍心有余悸,但心态极好!差不多有一个月吧,躺在车厢里,高速行驶中的汽车突然急刹车,车上的货物随着巨大的惯性往前推移,两只脚膝盖以下就伤了,严格来讲是一断一伤,或者说是左断右伤。1床抚摸着伤腿苦笑着说,要是反过来睡,那就完了,这也是命呀!因为事发突然病情严重,老婆放下7岁的独生子就到广州来了,一来就是一个多月。俗语讲,久病床前无孝子,患难夫妻总相依。我告诉1床,从另一个角度来看,陪人比病人还要辛苦!3床靠门,是一个湖南小伙子,不用住加床的房间比我早半天直接进来的。小伙子不与我们沟通,受伤的部位是右脚跟骨骨折,应该很痛但不见其呻吟,反而能够独立地单脚跳入四五米以外的卫生间。晚饭前后,3床的“家属”来了,说是家属,其实是雇佣他的一个小小的士多店的老板娘,还有一位女同事。因为明天3床和我(2床)都安排在第三台手术,她是来垫交手术费用的。手术费用1万4千元,老板娘只筹到1万元,医生答应先安排手术。打老板娘一来,3床整个人都变了样了,变得既怕痛又不停呻吟、躺着不能动、要吃要喝、八宝粥矿泉水香烟面包点心如此等等,老板娘一一恭候……说到事故的发生,老板娘一脸的无奈:其实就是士多店面积小,想搭一个小阁楼存货,2米高,开工第二天就出事了。不管怎么说湖南仔一个人在这里打工,跌伤了还是要看的,谁知道伤得这么重!入夜,老板娘回去筹钱带着工友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们5个人。术前需要禁食,明天11点前不能进食不能喝水……我还拖着沉重的大石膏,于是老妻陪我帮我,有时见3床行动不方便就想帮帮他,但是看着他那闪烁不定的眼神我制止了她。老板娘也替他请了护工,若有需要拉铃就有人来。开朗的1床夫妇与我们聊起了家常生活,家在广西桂林,租了几片山坡地种了砂糖桔,当地最差的果树人家年收入也在50万元以上,我们真为果农的勤劳致富感到高兴,当然这里也包括当地的良好的果农管理政策的落实。我说你不要看广州大城市表面亮堂,其实这里的白领衣冠楚楚但是荷包空空,打工仔一个月三五千,混得好一点的也就一两万,一年也就二十来万,除了应付高消费的日常生活,还有供屋交税买社保,更沉重的负担是子女教育,广州人都不敢生孩子了。1床说果林规划好、果苗种下后就是管理阶段,活不多于是出来打打短工挣点外快。运气不好,出事了。7岁的男孩刚准备读书,现在就留在家里和大伯的孩子一起玩。2013年7月18日星期四 (住院第3天,手术第1天)每天晚上九点多,病房的电视机就没有讯号了,为的是不影响病人的休息。因为我也请了护工,老妻昨晚10点多才回去。寂静的病房,疼痛的膝盖和大腿,彻夜辗转不安,迷迷糊糊睡了三四个小时,天刚亮,护工就来了。说到护工,每家医院都有,不同特色而已。这里的护工清一色阿姨,四五十岁光景。护工分两种,一对一的护工不离身看护,每天160元;一对多的护工负责常规的洗漱更衣倒屎倒尿打饭打开水如此等等生活照顾,其他时间只要呼唤就来床头,每天80元。我和3床请的都是一对多,1床有老婆“特护”。护工阿姨一夜数次替我倒尿壶,天刚亮就打来温暖的水让我在床上洗漱刷牙擦身子,今天要上台做手术,要擦得干净一点。然后就躺在病床上静静地等待。八点,老妻儿子都来了,一起静静地等待。十点,通知3床上去,3床还在打电话不肯上,他在等一个人;奇怪,住院都两三天了,还见不到家人?!我不断地鼓励他,去吧,勇敢点,我们今天一起上战场。拖了十来分钟终于来了一个小伙子,他们交待了几句话后,3床就上去了。而我,还在等,老实讲,心里是又盼又怕。中午12::30时,终于接到上手术室的通知了。过程、心情和许多电视剧描写的一样,在儿子的帮助下移上了车床,儿子和护工一前一后推动着车床,焦虑的老妻一步不离地跟在车旁。在拥挤的人群中来到了电梯口,手术室在11楼,过了三四趟电梯我们都不能进去。我躺在车床上想,这样的电梯设计也太差劲了,怎么才能体验出手术优先急诊优先病人优先呢?这个老掉牙的话题就没有医院管理者能够搞好,如果院长大人或总务处处长大人以普通患者的身份来体验一下,或许就会有改善的希望。还是熟悉情况的护工来到车床头,抓住合适的时机挤入了电梯。到了11楼,停在了手术室的外门口,身穿绿色手术服的人员来验名正身查看手环脚印(哦,入院当天护士就在我的左手手腕处扣上了一个浅蓝色的带子,上面记录着我的姓名床号等住院信息,象新生儿一样;今天一早,手术医生又在我的左脚背用特殊的笔画了个符号,这些都是为了避免开错刀!),然后又在一旁等待。手术室的门一次又一次打开,一会儿是某某病人的家属看看切下来的标本、一会儿又是某某病人出来了……终于叫道我的名字,刹那间的空气好像是凝固了一样,我望着老妻、望着儿子、望着后面那黑压压的人群,忽地我想到,我这是走向胜利的明天,我伸出食指和中指摆出胜利的手势,门,渐渐地关上了。我睁着眼,数着手术室,共有13间,每间都在忙碌着,我,被推入了01号手术室。01号手术室宽大明亮,在几位小伙子的帮助下我被移上了狭窄的手术床,随后拿来一叠医疗文书叫我签字,估计是知情同意书之类的文书,这个时刻要我签这个字,为什么不是由家属来签?把心一横,不就是形式主义吗?签吧,毕竟这只是普通手术!然而心中还是一阵凄凉,曾几何时我也在这熟悉的手术台旁,想不到六十多岁还要躺在这手术台上,遭罪呀!忽地我想到了1床,是的,这也是命呀。1点钟,右手插入静脉针、左手和上胸接上监护仪,麻醉师来了,中年男性,吩咐侧身、弓腰、定位,腰麻,这些我太熟悉了,轮到自己一定好好配合医生。在一句温馨的“打针有点疼”的提示后,就感觉到一根细索进入了我的腰椎,随着麻醉师轻柔的手势,我的右侧髋关节附近忽地一阵闪电般刺痛,麻醉师说ok,随后我的髋部以下就失去了感觉,连插尿管也毫无感觉。今天的手术是由一骨科科主任郑晓辉医生主刀、杨达文等医生协助完成的。透过无影灯的反光我观摩的手术的全过程。郑医生老成持重言语温和,杨医生精干麻利热情细心,他们的组合给了我极大的信心!13:36时膝盖手术开始,我闭目养神,任由钉、钻、挖、捆,只觉得那腿那膝盖被推来推去毫无知觉,我更感谢现代医学麻醉科学对我的帮助……冥冥中听见医生说,好了,通知下一台准备。我看了看钟,14:35时,恰恰1小时。在我的庆幸中听见郑医生对麻醉师说增加十分钟,后来才知道几块碎裂的大部队比较顺利地捆绑起来了,但是还有一颗黄豆大小的散兵不好归队,郑医生杨医生又尝试了四次(每次都要拍一个X片)终于成功。我为我遇到的这样精益求精的好大夫感到高兴!感到幸运!!更感到骄傲!!!因为作为医生,我一直认为大多数医生是好样的,他们为病人极端负责的态度就是医生高尚人格的写照。在软组织缝合的过程中杨医生来到我面前,因为手术室中每个人都包扎得只剩下眼睛,这时杨医生才告诉我手术是郑医生做的,现在正在缝合;手术非常成功,明天就可以下地。我立即询问了我以往关节疼痛骨质增生等问题,杨医生道由于年龄问题这个现象很明显,日后慢慢调理。当然,我也明白,骨质增生是全身性的退行性病变,不是急诊手术可以解决的问题。这时麻醉师问到要不要留管?因为有些病人手术后局部痛疼明显,留置腰麻管可以定时注射药物止痛,当然,要多交几百元费用。杨医生说不用留了,若痛,可以叫值班医生打止痛针。说实话我也不想留,一是医学知识告诉我那里已经是中枢神经了,引起感染就不是小事了;第二疼痛,还比得上摔跤的那一天吗?然而,我又错了。15:40时,我带着毫无知觉的两条腿,被推出了手术室。又见到儿子、见到老妻,我高呼毛主席万岁!回到8楼病房已经16:00时了,苦难这才刚刚开始。麻醉师交待去枕平卧6小时。躺在2号病床上,两只腿毫无知觉,左手连接着监护仪,那里闪烁着心跳、血压、呼吸、血氧饱和度等生命指数,右手带着粗大的针头正在打点滴。第一瓶是手术室带下来的药,在继续滴注的过程中我感到发冷,寒颤,从骨头缝里发出一阵阵恐慌,牙齿打颤,气管呃逆,叫护士不来,叫加被子没有,室友们关闭了房间的空调但是我的症状依然没有缓解,迷糊中我豁出去了,破口大骂,据说是骂得很难听,但是生命到了这份上呼天天不应叫护士护士不临,不知道多长时间,还是护工阿姨找来了毛毯、棉被,才解决了问题。在忙乱中,家人见到第一瓶输液已经滴完了,忙按铃,那边问了一句“什么事”,然后慢悠悠地拿来第二瓶抗生素,第三瓶甘露醇脱水,第四瓶护胃药,第五瓶参脉散,一直滴到晚上11点半。其中甘露醇若要达到脱水的效果是应该床边推注、或加压滴注,这等技术活应该由具有专业技术资格的护士或护师来完成,结果护士把瓶一挂就离去了,至于利尿脱水的效果如何,与我何关?!看着那慢慢的输液,下肢也慢慢地恢复了感觉,老妻安排儿子先回家、晚上再来换阿妈,儿子离去了。差不多11点还剩一瓶,我对老妻说不要叫儿子来了,你也回去吧,近12点,老妻也回去了。2013年7月19日星期五 (住院第4天,手术后1天)一夜平安望君还,半夜惊魂破床栏;铃响只闻护士声,多亏护工来解难。手术后第一天,也是家人离开后的第一天,一早发个短信报个平安,但是这手术后第一夜的磨难令人一辈子都不能忘记。手术后左腿去掉了沉重的石膏板,但是换来的却是左膝关节的僵硬与痛疼;手术后已经去枕平卧了6小时,余下的时间需要两侧翻滚轮流睡,为的是避免褥疮的发生。2床是一张极普通的内科病床,输液的时候那挂瓶的架子就歪歪地斜插在床边的孔里,输完液后才能在那几个孔里插上护栏以防堕床。昨晚老妻临走前还再三试了试床栏稳不稳,结果还是出事了:夜半,拉着床栏翻身,结果床栏飞到了床头,人狠狠地摔倒在床上,痛苦万分!无助中。拉响了呼叫灯,那边懒懒地问到“什么事”,“床栏烂了…”话还没说完夜班护士就把灯灭了,也不问是什么情况、伤没伤到人,倒是护工来得挺快,插上了床栏我又说不行,请找根绳子捆上,几经周折,护工阿姨终于把摇摇晃晃的床栏结实地捆了起来。护士啊护士,我们这些刚刚做完手术的病人是多么地需要你的关怀与看护,你,在哪里呀?写了半天,也疼了半天,忘了邻居3床。3床那湖南小伙子上去得快,下来得也快,据说是两点多就从手术台下来了,一直呼呼地睡。半夜时分麻药过后也疼痛得叫了起来,明明他是留置了腰麻管可以注药止痛的,可就是没有护士理睬,难道术后医嘱或病情记录没有记录这一条?或是值班护士根本不懂?!3床从2点一直吼到6点,整个走廊都听得到那凄凉的声音。天亮了,护工阿姨分别来到床头,3床说痛,要求见护士,阿姨问是哪里痛,3床指了指阴部,原来是插了尿管极不舒服,我心里就好笑了:我这里也有一条,也不舒服,但是也不用吼半天呀。忽地我庆幸起来,这一夜我挺了过来了,虽然痛,但是我没有叫医生,也没有打止痛针!我还算是一条汉子!漱洗后,早餐来了,禁食了两夜一天,终于解放了,肉粥加馒头,这是防治胃病溃疡病的良药,我狼吞虎咽地一扫而光。然后是护士长们查房,四五个人谈着笑着来到床前,先是看看脚、然后转身看看屁股尾龙骨,千篇一律“多翻身”,我向护长汇报了昨晚床栏横飞的险象,请求换一张适合于骨科用的病床,护长表示无奈;我质问道是不是一定要等病人摔下去出了事故再来处理?难道就没有备用的骨科病床?如果仓库里没有床那就通知总务科设备科去买,医院采购医院管理怎么会乱到这个地步?!今天的输液又是5瓶,为争取拔去导尿管我努力蓄尿。杨医生查房后嘱咐适当活动以防膝关节腔粘连,并开始牵引理疗和中药治疗。近午,顺利拔出导尿管。看看3床,由于背后的腰麻管还在保留,导尿管等也不能动,机关算得太细,辛苦的还是自己。下午2点,护工阿姨来通知转床,B22床双人房。我理解护士长的苦衷,也感谢护士长的安排,但是心中还是担心那有隐患2号床,下一个倒霉的又会是谁呢?这里的病房不分号,门口只标记着里面的床号,我这间是双人床,分别是A22和B22,我住B22,里面靠阳台的那一张,最好的一点是我躺的那张骨科专科病床:空中有结实的拉杠,背后的靠背可以通过旋转式转柄来摇高摇低。人少了,安静了许多,更加没有了3床的吼叫声。下午,接到了昨天(手术日)的每日清单,当天总费用9116.78元,其中西药费884.15元、手术费(含麻醉)2205.60元、卫生材料费5706.33元……我惊讶了:手术主刀1人、一助二助各1人、护士2人、麻醉师1人,一台手术没有七八个人是下不来的,医生的劳务太不值了!我以前曾经听过这样一个故事,说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上海某企业引进了一台精密设备,充分发挥中国人民有志气的优良传统,不靠洋人硬是设备安装了起来,但是就是运转不起来。无奈,还是请来洋专家,洋人左捣捣、右敲敲,测测电流量量气压,折腾了半天,换了几个小零件,设备转起来了。末了交费用,1000美元!就那几个小零件值1000美元?我们的人惊呆了。洋人说,那几个零件10美元,检查费调试费等990美元。洋人那里,知识就是力量,技术就是含金量!进入到21世纪,国门大大打开,国内外学术交流也日渐频繁。某日,按事前预约加拿大温哥华的一位与我市某专科医院的大夫(简称陈)很相熟的专家(简称温)来研讨一课题,上午11点预约的时间已经过了,陈匆匆赶到会议室连声说sorry,门诊病人实在太多。温温和地说到:不忙不忙,坐下歇歇,喝口水。然后温又体贴地问到,今天看了几个病人?陈喝了口水说到,60……话还没说完,温就笑道哎哟你是神仙哪?看那么多病人,你一定发财了;我一天只看6个病人,其费用已经足够支付我的科室的运作。当然,我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假,但是中国的医生不值钱这是千真万确的!2013年7月20日星期六 (住院第5天,手术后第2天)换了病房,又换了病床,感觉上好多了,腿疼的反应也就缓了些,当然,有了专科病床,伸手一拉上面的手环,无论是半夜起来小便还是自我按摩还是很方便的。手术后,便进入了常规的康复治疗阶段,首先是输液三天(甘露醇、川芎瑧、奥美拉唑钠),传统中药汤剂三天,然后是每天三次的中成药(痛舒胶囊、理伤消肿口服液),每天两次的物理治疗(红外线照射、肢体气压治疗、CPM仪引导关节活动度训练)。红外线伤口照射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有利于伤口和创伤部位组织的恢复或修复;肢体气压治疗有助于患肢的静脉血液回流,并可起到防止患肢肌肉的废用性萎缩的作用;CMP仪引导关节活动度训练是比较痛苦的训练,如果不练那以后的膝关节就有可能僵直,一般先从小的角度开始,根据个人的情况逐步调大角度,120度为顶级。昨天是物理治疗的第一天,试了试感觉,都还能够接受。今天是星期六,在医院工作了几十年,知道医院的星期六星期天是轮休日、医生护士人少的时候,无事尽量不要去惹她们。但是常规的治疗还是要进行的呀,于是我们就像是工作任务一样地“被完成”,她们丝毫也不把你当人看待!这一点,天下乌鸦一般黑,所有的医院都一样。尤其是今天的物理治疗,真的被折腾的够呛!首先是照灯(红外线照射),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然后是牵引,由于这项治疗比较复杂,我要求先小便,护士不耐烦地出去了,因为她还有许多其他的任务。半小时后护士才转回来,我已等候多时了。好不容易受伤的腿上了架子,牵引活动也照常进行,经过简单的训练,老妻也掌握了逐步加大牵引角度的技巧。45分钟的时间很快也过去了,在结束治疗的时候可能人少工作忙,只来了一个护士,简单地拉起我的伤腿就叫家属搬走牵引仪,当时拉得我的伤腿的关节钻心般疼痛,该护士还说“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这样托扶不会痛……”,剧烈的疼痛容不得我继续听下去,手拉拉环(幸好这张病床有牵引设置)坐了起来,老妻急忙双手托起我的痛脚,束手无策的护士这才匆匆搬开那笨重的牵引仪。下午的插曲更有意思,还没到两点半就来了一位不熟悉的小护士,把灯(红外线理疗仪)拖来插上电就往我左脚脚趾上照。因为手术后左膝盖上直到踝关节都包扎着绷带,只有脚趾脚背在外面,理所当然她就对着那里照了起来。我笑了说“错了”,她问到“那照哪里”,我答“你去看看医嘱再来”,她说“那么多病人,我去看谁呀……你到底”,话未说完,我赶快亮出膝盖。因为我知道,妨碍了她的工作,就会影响下一个病人的治疗。我更担心以下的病人治疗质量!当了三十几年的医生,我知道三分治疗七分护理的重要性,护士是医生的助手,医生把医疗方案制定了,余下的就是漫长岁月的调理,这里,护士就担负着重要的角色。可是我们许多的护士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们一是和自己较劲:我们这些年把书读完,竟然要做没有任何文化知识的人都能干的活,那我们还读那么多书干嘛?学解剖、生理、病理、内护、外护、妇护、产护、儿护干什么?直接学足底按摩多好!!她们忘记了护士注重的是治疗,是执行医生的医疗指示,按处方给药和对病人进行临床监护等等,这一切都离不开对病人的看护(例如对甘露醇等高渗注射液的注射要求、例如对手术后麻醉后去枕平卧6小时病人的特护要求等等在这里,是完完全全打了折扣)!而这种看护是要有专业知识的,是需要取得国家卫生机构认可的专业证件,如护士执照的。护士不去做自己该做的事,那她们在做什么呢?有些护士就在拼命地与医生较劲:值班的医生又在干什么?你没看见,那我告诉你,他们在值班室睡觉,因为,我们要观察病人的变化,有变化通知医生,他们才起来处理。于是,能睡觉的医生和不能睡觉的夜班护士也就成了自己鄙视自己的理由,并渗透于护士工作中,怀着这样的心理,有如何才能做好护理工作呢?!医疗和护理是医学技术职称中2个不同的专业,对从事医疗的人统称医生,按技术级别分为医士、医师、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主任医师;对从事护理的人统称护士,按技术级别分为护士、护师、主管护师、副主任护师、主任护师。很清楚,医生与护士是两个不同的专业,他们之间的工作是没有可比性的。我想起了酒,按品牌分有茅台、水井、红星、白兰地等,按浓度来分有54°、45°、33°;浓度,表示技术级别,而品牌,则表示不同的专业。在同一品牌(专业)里,浓度(技术级别)有差别的比较,而不同的品牌(专业)之间则是没有可比性的,或是说,茅台有茅台的喝法、红星有红星的喝法,两者之间没有可比性。因此就绝对不能说医生的工作重要、护士的工作不重要!对于病人来讲,医生、护士同样重要。但是我们的护士又是怎样看待自己的工作呢?查了查新华字典,护士,医院里看护病人的人,或医疗机构中担任护理工作的人员。护士不看护病人,那还看护谁呢?她们忘记了护士这项工作的天职!2013年7月21日星期日 (住院第6天,手术后第3天)A22床患者蒋玲,不要误解,这间病房不是混合房,蒋玲,男,38岁,四川北川人,数年前的地震他们一家都平安过来了,但一个月的车祸就让这位结实的汉子断了左脚!蒋玲是一位铺设电讯微波站的工人,每日每夜在横山峻岭忙乎,家里就留守着32岁的妻子和两个孩子,姐姐15岁弟弟13岁。一个月前在经由广东的某高速公路上,一辆重型货柜车失控从后面撞了上来,把蒋玲他们的工程车挤到了前面的大卡车的屁股上形成了连环相撞,工程车前排的两个人当场就没了,蒋玲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医院,腿,断了。事故的责任方很明显,保险公司也非常负责,因此手术和治疗都是及时的,蒋,保住了命,也留下了腿,只不过目前还不能下地,只能靠双拐或轮椅活动。因涉及到两条人命和一条伤腿,需要做伤残鉴定,因此保险赔偿还没有到位,十几万元的治疗费用,蒋玲全部自己垫着。象1床一样,出事后,蒋玲的妻子马上来到广州,在度过了那艰难的头半个多月,妻子才慢慢地从悲痛中化解了出来。我转到B22床这两三天,也是蒋玲准备出院的时间,由于主管医生的轮休,蒋玲的出院时间就推延到下周。蒋玲每天的治疗就是自己或由妻子按摩伤腿的肌肉,服一些中药,还每天一两次自驾轮椅外出散步,妻子当然陪同。如果不看腰部以下,蒋玲的上身相当强健,双手舞动拐杖或轮椅相当娴熟。蒋妻个子很高,一米七,南方很少见到女孩子这么高、这么结实的,特别是后半个多月蒋玲的身体稳定好转了,除了陪吃陪睡,就是打电话和家里的女儿儿子聊聊,身上的肉也就越发丰盛了。你很难想象每天夜里,蒋妻这偌大的身体是怎样蜗挤在那狭小的躺椅里的,陪人的确比病人还辛苦。因此白天蒋玲经常让出病床让妻子伸直腿脚躺一躺,夫妻俩也相互按摩、缠绵。一晚。夜已深,严格来讲是第二天的凌晨两三点,由于要转身侧卧我伸手向上拉住吊环,忽地发现蒋的妻子已经侧身躺上了蒋的病床,我想的确是的,那躺椅也太挤了。出于礼貌我躺下没有再动,要知道两张病床也就一米多一点的间距,还有那永不熄灭的壁灯,房内有什么动静都显得非常明显。蒋妻面向着我这一边,微微地闭着双眼,不时发出一阵阵喘息,她把背和臀弯让给了后面的蒋玲,虽然盖着薄薄的被子但是依然掩盖不住那里面的激情…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只听到蒋妻轻轻叹了一口气就悄悄去了卫生间。我是医生,也是过来人,因为理解和同情,只有忍着身体的疼痛,一动也不动,以免妨碍了他们神圣的事业。有生物学家观察到,当自然灾害的来临,或人类战争的爆发,生物或动物以致人类的生殖现象会比往常有大幅度的上升;二战时期俄罗斯产科医生别勒夏尼诺夫在被德军围困的900天里,在莫斯科地铁里就接生了1000多新生儿!人哪人,生活不过如此。按照医生的提示,看见蒋玲挥舞着双拐灵活的步伐,我想我一定要站起来。今天在老妻的关注下,我柱着拐杖下了下地,我想,要是有赵本山送来的拐杖那多好。完全麻木的左腿,虚弱而摸不到北的右腿,只能靠双手的支撑,我下地站了起来,艰难地移出了一步,又一步。我想起了前年带着孙子学走路,一步,又一步,孙子欢腾得不停地向前跨步,摔倒了,爬起来再跨步。而我,每一步,都需要经过大脑的思维然后发出精确的运动指令,手和脚才根据指令放到指定的位置,然后在分析考虑下一步的指令,因为,我再也经不起摔跤了。2013年7月22日星期一 (住院第7天,手术后第4天)中国人民站起来了,我也站起来了!昨天由于过度的兴奋,在房内站立、行走近一个小时,昨晚就累得够呛,也痛得够呛,半夜里起来捏腿就捏了几次。今天,行走十分钟就好了。上午医生来查房,郑医生看了看伤口认为愈合得还比较理想,同时就髌骨骨折和手术后要合理活动、防止粘连提出注意事项,杨医生比较年轻,但是十分认真地检查和按压我的膝盖并提出活动肢体肌肉群的具体要求,老实说当时我没有一项能够做到,但是我会向着这个方向来努力。输液已经停了,中药汤剂也停了,剩下的只是每天三次的痛舒胶囊和理伤消肿口服液,还有就是上下午各一次的理疗三部曲。这几天问讯来医院探访的人很多,有我八院的领导,也有远从永宁来的领导,更多的是以前四五十年的农友同事以及老妻的工友,令人感慨不已!在我痛苦中,朋友发来了许多精彩的微信为我解除孤独和痛苦,特录几段微信:人生/其实就是这样/无奈但又必须去接受/有时总想让自己活得潇洒快乐一些/却对身边的人或事物无法割舍/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和遗憾。岁月蹉跎/时光荏苒/人的一生中/痛苦与寂寞挥之不去/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惊醒的一天/该放弃的绝不挽留/该珍惜的绝不放手。说的挺好/人这一生想的多了实在是太累了/何不让它顺其自然呢/该留的不会走/该走的留也留不住。心态好/一切都好……这就是人生!为了能够早一天行走,扔掉拐棍的行走,我要求自己每天都要有一点进步!2013年7月23日星期二 (住院第8天,手术后第5天)蒋玲今天出院了。昨天他的弟媳妇就来接他,两妯娌嘀嘀咕咕地扯了半宿,他们的北川话我也听不懂,但从表情上看到家里人对蒋玲回乡的兴奋。晚饭后弟媳妇也没有离开的意思,把裙子换了条裤子,就躺在往日蒋妻睡觉的躺椅上,蒋妻把蒋玲的轮椅推到了两张病床之间,对我有点抱歉的笑了笑,然后她们俩一左一右地躺在蒋玲病床的两侧,呵呵,现代版的齐人之福哟!今天从一早等到下午,有一张5000元的入院缴费收据在保险公司那里,办不了出院手续,直到下午两三点院方同意一个月后复诊的时候再来办理方可放行,蒋玲一家终于出院了。走廊里有一位阿婶,三番几次进入我们的病房,原来她的儿子是约定好了住这张病床的,这里的病床真紧张!蒋玲刚走,她就马上把东西都搬了进来。儿子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年前断了腿,右腿上下都打了钢板,成了真正的铁人,这回是按期回来卸钢板的。我的治疗一如既往,程度在增加中的一是牵引仪的角度,已经可以达到90多度了,还有一项就是步行,拄着双拐可以步出病房进入走廊,走到离病房不远的护士工作站,打了个招呼就打道回府了。2013年7月24日星期三 (住院第9天,手术后第6天)清晨如厕漱洗后,就是晨运。现在简单,拄着双拐沿着病区的走廊小心、慢慢一直走到头,地砖93格,若走出走廊抵达阳台空间,108格,梁山泊好汉。我到了阳台,自然就是好汉。深深地呼入自然的空气(住院9天全部都是空调的气),虽然混杂着汽车的味道,但是也算是自由的味道吧。我看到医院原来就在机场高速公路出口的机场立交和广园路交汇处,交通方便而且繁忙,这一位置,也注定了骨伤科必定发展的客观优势!回程中,我见到了左前臂挤压伤的简女士,伤臂还没有好转,虽说无发热,但是坏死的肌肤更新得非常缓慢,还要等待二次、三次手术。看见以往同室病友的我的到来,简女士也异常高兴,我鼓励她说,你看看我,要相信医生,相信医院,祖国医学,博大精深,你的手臂一定会好起来的。缓步来到最头的那间病房,3床还吊在床上,我说,小伙子赶快下来走走,他笑了笑,摇摇头;我说,你年轻,多活动才能好得快;小伙子这才说,我已经三十多岁不年轻了;娶老婆没有?娶了;几个娃?三个女儿,这在我们乡下是受歧视的,所以一定要出来打工挣钱回去生儿子,这回一摔,难哪…这都什么年代了,但这也是一个现实。我来到1床前,桂林两夫妇十分热情地与我们打招呼,并关心地问我恢复得过程,叮嘱我要小心路滑。说实话,我们相处只有一两天,但是那是我手术前后最辛苦的一两天,我们之间的交流已经达到朋友交流得程度了。我问了他的腿,他说还不能下地、但是医生说可以考虑出院了,出院以后慢慢调养、慢慢功能锻炼。我还是说,要相信医生,相信医院,祖国医学,博大精深,你的脚一定会好起来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1床也十分有信心地说道,我也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的!上午郑晓辉主任查房,我汇报了能够在走廊行走的情况,郑医生温和地说道要注意安全,不要操之过急,多注意膝关节的活动。午饭后不久,只睡了一夜A22床的小伙子又被通知转床位了,转到了我曾经住过的50床。这里,将会有另一位大骨科主任黄枫教授的病人来。2013年7月25日星期四 (住院第10天,手术后第7天)来这里十天了,一个人一间病房过了一夜,太享受了。早上起来拄着双拐,两步一格、一步一格,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一格一格地数,心中不禁回想起纳兰的词“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华亮地砖九十格,一步一格痛心窝……回想起儿时跳飞机、跳绳等,那腿是多么地随和,而现在,一步一步来吧,于是和了一首:忆走廊 和纳兰性德词走廊地砖九十格一步一格如刀割若想关节不僵硬及时活动把痛舍峻岭群山脚下踩碧海黄沙足尖埋此情可待成追忆每日走廊十来回每日走廊十来回不假,但是是一天天逐渐增加起来的,我的指标是一定要比昨天有进步!上午杨医生查完房后,A22床也到位了。这是一位身材魁梧的警官,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为人热情、豪爽、有节,称之为江sir。江sir刚到位,黄枫主任就来到床头查房。通过他们的问与答,我大概也了解到了江sir受伤的过程:大约16个月前,身为广州某交警中队队长的江sir在日常摩托车巡逻中被省X委执行公务的小车撞飞了,左侧锁骨骨折。江sir立即被送到广州处理骨伤科最好的医院、省X委要求该院最好的医生来驳骨。一切都很顺利,一年后回来卸除钢钉,江sir因为工作忙,拖了三个多月、锁骨上的钢枪也超期服役了三个多月,一定要来、今天就来了。黄主任查房后,安排好明天的常规抽血检查、并安排好明天上午十点的取钉手术,的的确确的高效率!江sir不幸,不幸被车撞了;江sir有幸,有幸的是撞他的是省X委的车,省X委又是一个有实力的单位,于是江sir的治疗就被安排得条条有理。若是普通百姓,例如前晚睡在A22床后来转到50床的小伙原定今天的卸钢板手术,莫名其妙地取消了。同病不同命,然也,1床说的,这就是命!其实江sir还是挺近人的,黄枫走后来了一位实习医生讲了一大堆手术注意事项和风险,也包括手术不成功或部分成功的可能,还有一大堆医疗文件的签字,的确是高效率,但这就把我们的警察叔叔吓了一跳。说实话当初受伤手术时是没有选择、而现在的二次手术就难免心理上有些负担了。作为医生我在一旁多嘴了:放心吧,江sir,比起一年前这是小儿科,你就问问谢老师(江sir夫人)吧。医院凡涉及到动针动刀的时候,都会要你签一大堆知情同意书之类的文件,我在手术台上麻醉前还不是一样签?!做做样子而已。听我这么一说,江sir爽朗地唰唰唰都签了。我笑道,这几块牛肉干真大呀。江sir苦笑了一下,其实罚款只是教育的一个手段,疏通交通还路于车还是主要的,我还与江sir探讨了电子眼的事。我“投诉”说N年前一同事告诉我说我的车违章了,我上网一查,时间、地点都不对,我还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来到政通路附近的管理所排队接受处理,终于轮到俺了,我一面低声埋怨冤枉一面递交罚单(电子牛肉干),高台里面的警花接过我递上去的牛肉干,哗哗哗地地在屏幕上打出违规当时的图片,我一看,乐了?我的车是银色的,图片里的车是浅黄色的;我的车是三厢,图片里的车是两厢;警花把车牌放大再一看,真的错了。于是我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等她销案,末了,她说行了,一句sorry也没有!当然好事还是有的,我又与江sir闲扯了起来:上个月我和朋友去豪贤路附近的管理所办理违章扣分事宜,朋友十分紧张说电子警察通知他违章4宗要扣12分,我是用以备份的,但是到了管理所一查,只扣4分,其它没有,我的朋友愣了,说我收到......警花姐姐笑道我们办事是以具体情况来处理的,你是想......我赶快拉着朋友去办完扣4分就离开了。我也为警察叔叔实事求是的工作精神感到高兴,肯定,我和我的朋友以后开车一定会更小心的!江sir笑道,其实阿sir内部也都还是蛮有人情味的。不过话说回来,代人扣分这是不对的,或许这里面会有你不知道的刑事行为呢?说简单一点也算是知法违法吧。我说江sir,我知错了。半天时间,我们已经成为朋友了。2013年7月26日星期五 (住院第11天,手术后第8天)象多年的老朋友一样,上半夜闲聊下半夜睡觉,这样也可能可以减轻江sir术前的心理压力。天亮没多久,江sir的妻子谢老师和他们的女儿,在家人的鼓励下上午十点钟江sir雄赳赳地上了手术室,下午两点多软绵绵地回到了病房,过程顺利。但由于不愿意清醒,或是怕痛,麻醉方式由开始的局麻改为全麻,用江sir的话来讲,睡醒一觉就完了。下午、傍晚都在等待中度过。到底还是纪律部队的人,严守着6小时期限一过江sir立马起床,不仅吃光了自己那一点点晚餐,连女儿的那份也扫了一半,我提醒江sir并列举了原52床姚明苑小妹妹的例子,江sir一笑了之,9点多了还要谢老师陪同外出,原来是去宵夜,看来还是体质好才行啊。晚上十点多家人陪人都离场了,病房里只留下我和江sir俩。江sir看见我床头的《乾隆皇帝》就笑道,你们知识分子就是喜欢看书,我说住院无聊,历史故事,以前看开了,继续看看。江sir说很佩服伍次友的水平,还有他和苏女士的爱情故事。我笑道,那是小说里的故事,伍次友是乾隆的阿爷康熙的老师,要早两个朝代;苏麻喇姑是服侍康熙的皇亲,有点像袭人与宝玉的关系,在那个时期,她与伍次友的故事只能是一个悲剧。看来江sir的确是看过一些书,虽然说是戏说历史,那也还是关注过历史,江sir还说到明珠,这可是康熙王朝最重要的大臣之一,曾名噪一时,看来阿sir的确对政界比较感兴趣。我说既往我不知道何为明珠,通过《康熙大帝》方知他是纳兰性德的父亲,作为清代最为著名的词人,纳兰性德和纳兰词则早已潜化在我的记忆中: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2013年7月27日星期六 (住院第12天,手术后第9天)又一个黑色的星期六来临了。上午一上班护士就川流不息地工作起来,江sir那里手术后第一天常规挂上了四、五瓶,而我,照灯、牵引有条不紊地展开,然后是以往最舒服的气垫按摩,但是今天在这上面就吃到了苦头!黑着脸的护士来到病房,今天是第三次进来了,江sir见她黑着脸就开玩笑地问了句“昨晚输了吗”,换来的是白眼。我不敢吱声,准备接受那舒适的气垫按摩,然而一开闸,高度的气压把我的大腿箍得像要断了一样,连忙叫停;黑脸把强度旋钮转了一下,压力还是很大……原来她开机前根本就没有检查,没有调零,就这样的工作能力、工作态度,还能当护士吗?江sir说她这个样子来上班,病人不舒服,她自己肯定也不开心!下午,还是那个气垫按摩,这回换了个不熟悉的小护士,一二三四很“熟练”地接上管就忙别的去了。按压了约十分钟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低头一看,笑了,原来小护士把进气口的顺序接反了:按照下肢静脉回流的生理规律,气囊按摩分四个入气口轮流自下而上地入气、排气,在四个气囊的轮流作用下达到促进下肢的静脉血流向上回心的作用。我唤回小护士告诉她气囊工作的原理,她笑道说她以为气囊只是按摩按摩,不知道还有这么多的要求。真不知道这里的护士是怎么培训上岗的。2013年7月28日星期日 (住院第13天,手术后第10天)遵照郑主任、杨医生的要求,我每天加强功能锻炼,牵引仪已经可以达到120度的最高刻度,每日的步行也达到走廊六个来回(早午晚各两个来回),自己对自己要求狠一点,从双拐减为单拐、又从单拐减为无拐(当然是背着一根拐杖不用)。我在走廊练步,也见到3床坐着轮椅来回悠荡,我说道小伙子,千万不要坐轮椅、坐上就下不来了。3床说20元一次,不坐白不坐。据1床说,他还要去告他的老板娘,真是无可药救也。江sir的恢复极快,每天吊完针就精神抖擞地出去了,不知道是回家、还是回单位,晚上也不回来了。2013年7月29日星期一(住院第14天,手术后第11天)新的一周又开始了,一骨科病床很紧,郑医生查房建议先出院回家,两周后回来伤口拆线,江sir也被告知明天出院。出院是天大的好事,但是要我先出院再回来拆线我认为我年龄大行动不方便,经过与杨医生商量同意过两天看看伤口,若愈合良好可以考虑分两步拆线,然后出院。非常感谢医生人性化的安排。上午查完房后,江sir又愉快地回家了,临走前来到我床头递了一张名片给我,客气地说道这张警民联系卡或许会有用,我立马答道江sir你客气了,人生何处无相识?相识是一种缘分,你我同室共处、彻夜倾谈,更是一种缘分,或福分。或许是习俗,我们医生一般不会与病人说再见,我想警察也是一样不适宜用再见,那用什么词呢?我们异口同声地说道“bye bye ”!2013年7月30日星期二(住院第15天,手术后第12天)谢谢江sir,让我一个人“包房”两天。今天一早谢老师就来办出院手续了,虽然程序很简单但也一直到中午才弄妥。谢老师临走时留下一箱牛奶,说是江sir的吩咐。我一只跛腿推脱不成,实在是受之有愧。下午伤口拆线,隔行拆了一半,杨医生看了看伤口说可以全拆,明天可以出院了。护士循例拿来一张住院意见征求书,大部分是涉及到护士护理工作的。话说回头,住院半个月,每日的护理工作都还是不可忽视的,护长的关心,主管病房护士的微笑,护理阿姨的照顾等等我们一样不会忘记。住院期间的种种不快也就算了吧……2013年7月31日星期三(住院第16天,手术后第13天)上午办手续,与医生、护士、护工阿姨、病友一一道别。下午出院。全文完。2013-8-16
(一)2003年春节,一个令人一辈子也不能忘记的历史,我们经历了,过来了。在阳光明媚的今天,我们不会忘记那些为了千万民众而身先士卒医务人员,我不会忘记邓练贤君,他没能过来。我与邓君同龄,都在广州工作。我们初识于1990年底,当时是在湖南长沙参加重症肝病治疗用药肝细胞生长刺激因子的学术研讨会上“他乡遇故”而相识、以后十余年的日子里经常在不同场合的学术交流中会面或会诊。邓君给我的印象是一个敦厚、实在、少言、认真办事的人。然而在中山三院参加SARS毒王抢救的过程后他倒下了,2003年4月21日以身殉职,追认为烈士。然而邓君重病中对生活的热爱、临终前对生命的渴望,令我们更觉活着是多么美好,医生的工作是多么神圣!时有感小诗一首:与君相识湘江边,共斗瘟疫十三年;壮志未酬身先死,同龄无泪续抗炎。(二)2003年春节前夕医院的中层会议上,院领导细心布置了全院救治“传染性极强的呼吸道传播的重症疾病”。年初一即有病人入院、年初二大量同类病人转入我院……年初三我接到亲戚一个电话,他朋友的老婆和女儿因发热咳嗽已经住入我院,要我去看看。年初四我进入该母女住院的病区,查阅病案资料得知母女昨天同日入院。母亲45岁、女儿19岁,两人病床相邻,两人都在高烧发热中,然而血氧饱和度高度提示母亲情况不佳。我来到病房,看到的是另外一种现象:病情严重的母亲挂着输液瓶站在女儿的病床边为呻吟中的女儿喂水抹汗并不断安慰她,在我告之我的医生身份后母亲表示感谢并马上鼓励女儿放心配合治疗(这是一种很不好的社会现象,即医院一定要找到熟人才能看好病),并告诉我她的妹妹(小姨子)也住进来了。年初五我再次来到母女身边,情况如同我预料到的,女儿的病情得到缓解、母亲却上了呼吸机……大约一两周时间,母女病愈出院了,小姨子和后来入院的小姨子的女同事也相继出院。数月后,亲戚来电说他的朋友一定要答谢我对他亲属四人的关照,在多次推辞后我如约来到某餐厅,共餐的只有四位爷们:亲戚、朋友及其同事、我。此时我才知道该朋友是某大企业的纪委书记。礼节性的问候及简单的治疗汇报后,我告诉书记,在她们四人的救治过程中我没有出一分力,因为医疗救治工作医院是有相应的医疗规范的。书记却是真情的说,我只要知道她们治疗的信息心里就踏实了。随后书记很客气地提出了他的疑问:四个人患的同一种病,但是医疗费用差别很大,母亲2万多元,女儿也8000,小姨子4000,女同事仅2000余。我的亲戚打恢道两万八两条命,值了。我告诉书记,医生不是神仙,作为一种突如其来的新的传染病,非典型肺炎给医护人员带来了严重的考验,在相关的经验、资料等不足的情况下,我们克服种种困难,以科学的、实事求是的精神治疗疾病,我们边治疗,边总结,昨天病人成功或失败的治疗过程就是指导明天病人成功的宝贵经验,活学活用、立竿见影。母亲年龄偏大、病情偏重,为抢救生命只能采取大包围的对症治疗的方法,因而相应医疗费用偏高;女儿年轻、身体机能恢复力强,力度过难关后恢复顺利;小姨子和后来者是踏着先烈们的血迹前进的,一两周后医生有了经验,治疗就避免走弯路大包围,费用自然就下来了。书记对我院再一次表达了感谢,我对母亲的无私母爱表达了高度的敬意。2013-2-26 (三)转摘下面的文章,让我们从另一个侧面了解非典 2016-3-25非典十三年祭 | 不说,并不代表遗忘域外传真 |苦丁山凡大医治病,必当无欲无求,誓愿普救含灵之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孙思邈(唐)Sars13年前的今天,中国出现了第一例SARS(萨斯)病人。2002年11月16日,中国广东顺德出现第一例萨斯病例。萨斯是英文SARS的音译,SARS的全称是 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mdrome,就是“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征”。这个病,中文文献一直都把它叫做“非典”。但是这么用词是有问题的。“非典”的意思是非典型肺炎,这是对一系列原因不明的肺炎的统称。萨斯已经查明是冠状病毒导致,并非原因不明,所以我们应该按国际规范,叫做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征,或者按英文缩写简称萨斯。天朝官府之所以坚持把萨斯叫做非典,我的理解,大概是想减轻外界的谴责吧。因为是一个“非典型”的疾病,那么当初我们对疫情的隐瞒和控制不力都是可以谅解的了。一月底,广州方面已经意识到,从顺德发源的这个病,是一个传染性疾病。当然,官方对外发布消息的时候还是很轻描淡写,无非就是“春节前夕广州出现非典型肺炎病例”之类范文字句。疫情已经延续了几乎三个月之后,2月10日,北京方面终于通知了世界卫生组织,但还是没让世界卫生组织的人到广州实地察看。从后来的事件来看,北京方面一直致力于让世界卫生组织觉得,疫情在中国很轻微,不需要采取重大措施。北京不让世界卫生组织介入,我们先不假设是为了保护政治形象或是商业利益。我们假设是因为北京方面自认为有能力控制疫情。北京展现出了这种实力吗?追问13年过去,还有多少人记得哪些因为非典而牺牲的医者?从2002年11月16日出现第一例,到2003年5月21日最后一例萨斯病人出院,前后半年,大陆本土内五千多人感染,349人死亡。如果您不知道一次疫情迁延半年算长还是短,咱接着说。说什么呢?说一个发生在越南的故事。2003年2月26日,一个美籍华人陈强尼(Johnny Chen)在广东停留了三天。然后,他要去新加坡。经过越南河内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病了,发烧,浑身酸痛。于是他到河内最好的私立医院越法医院去看病。起先越南医生觉得他得的是禽流感。可是病人病情迅速恶化,呼吸越来越微弱,于是越法医院的医生觉得需要找更厉害的专家来看看。找谁呢?当时河内有个意大利医生,叫卡洛-乌尔班尼,是世界卫生组织派驻东南亚的儿童寄生虫研究专家。2月28日,越法医院的医生们请来了乌尔班尼。乌尔班尼询问了情况,检查了病人,发现这个病人肺部X片出现严重炎症迹象。这是病人呼吸衰竭的原因。乌尔班尼以他敏锐的洞察力,意识到这不是流感,也不是一般的肺炎,而很可能是一种以前没有记载的新型传染病。他当时的描述是:这可能是一种“严重的急性呼吸系统综合征”。能识别出这是一种新型传染病,并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乌尔班尼做了一个敬业的医生该做的:2月28日当天立即通知世界卫生组织,河内发现一种呼吸系统疾病,有高度传染性,必须做好防止疫情扩散的准备。考虑到这种新型疾病有高度传染性,而且有很高的死亡率,乌尔班尼不是提供了诊断就走人,而是留在越法医院,组织医务人员做最大努力,指导他们采取各种应对措施,隔离病人,控制医患接触方式,加强设施消毒,使用高强度口罩和双重工作服,尽量防止疫情扩散。5天之后,陈强尼生命垂危,被转送香港医院治疗,这时越法医院里已经有7位医务人员感染萨斯。医院方面意识到情况严峻,对职员提出的要求是:如果家里子女幼小的,可以选择不来医院上班。单身的,和子女已经成年的,请自愿报名参加抢救小组。确实有一部分职员选择了不来上班,后来世界卫生组织报告的越南和香港医院人手不足,就是因为有职员选择不来上班。不过,坚持在医院抢救的人还是很多。内科人手不够时,兄弟科室,包括眼科医生,都有过来帮忙的。其中一些特别敬业的医务人员,为了防止意外把病毒传到外面,整个疫情期间一直住在医院里。乌尔班尼的太太叫乔日尼,当时她跟三个孩子都在河内。乌尔班尼跟传染病打了十几年的交道,作为乌尔班尼的妻子,乔日尼当然知道传染病的凶险。她一度试图阻拦乌尔班尼到医院去。她说,你是儿童寄生虫病专家,不是呼吸系统专家。你已经报告了疫情,尽到了责任。然后你就等外界援助到来就好了——不为别的,你为三个孩子想想。如果你被传染了,我们怎么办?乌尔班尼的回答是:这种时候我不去看病人,那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查邮件?看公文?参加宴会?3月11日赴泰国参加学术会议之前,乌尔班尼一直都在越法医院工作,一天都没有离开。他到医院,不是坐在办公室里指导别人干活。他自己亲自看病人,详细记录症状和检查结果,给病人采集血样,送WHO做分析。美国疾病控制中心3月25日从血样里分离出冠状病毒,提示这种疾病是病毒感染,最早的血样就是乌尔班尼提供的。这里我们需要短暂闪回到北京:北京方面,在疫情出现之后的很长时间里,似乎一直对国际合作没有兴趣。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文件(http://www.who.int/csr/don/2003_07_04/en/ ),北京方面一直到3月10日才向世界卫生组织提出实验室技术援助的要求。在那之前,中国一直坚持“自主研究”,而且这种研究一度还真的出现成果:中方媒体2月18日宣称,非典型肺炎的致病源已经成功分离,“非典型肺炎的病原基本可确定为衣原体”。这个研究成果让中国官员们很高兴,但是这个“成果”,害苦了国内和国外的一大批百姓。衣原体感染是通过性接触传播的疾病,而且可以用抗生素治疗,所以危险性远远不如萨斯这样的烈性传染病。这种错误判断跟中国本土疫情控制的拖延是不是有直接关系,或许难以做结论,但是这种定性肯定会让一些病人,包括医学院的退休教授,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继续到境外旅行。而那导致了萨斯疫情迅速向全球扩散。我们接着说乌尔班尼的故事。乌尔班尼知道,仅仅在越法医院内部做防疫是不够的。陈强尼刚从外国入境,而越南境内从未出现过这种病例,所以这个病的源头极有可能来自境外。而这种疾病传染性极强,所以必须在全国采取措施,尤其需要迅速在边境口岸增设疫情检查。于是他请求代表世界卫生组织跟越南卫生部官员紧急会谈。这里应该高度赞扬越南官方。乌尔班尼从医学角度考虑,建议越南官方对国际社会公告疫情,呼吁援助,对所有边境口岸做疫情监控检查,隔离可疑人员。这些做法能防止疫情扩散,但是肯定会对越南的经济造成冲击:大批商人会取消正常业务活动,旅游消费会急剧减少。另外,如果越南官员很在乎面子的话,可能会认为,对国际承认本国出现烈性传染病,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是有损政府形象的。这种顾虑,在官场讨生活的当然都会有,这也算是人之常情。不过,乌尔班尼是一个很敬业的医生,在越南老挝柬埔寨的多年辛勤工作,让他深得越南官方的信任。3月9日星期天,经过4个小时的会谈,乌尔班尼说服了越南卫生部。越南官方同意一切照乌尔班尼的建议去做。即刻向国际请求援助,边境口岸对所有出入境人员检查可疑症状,所有医院防疫措施立即升级,派军队守卫越法医院,严格控制出入。世界卫生组织接到乌尔班尼报告的当时就意识到事态严重,3月9日跟越南卫生部的紧急会议制订了越南境内的防疫措施,然后3月12日,世界卫生组织对全球发布了疫情警告,并且迅速派专家到越南协助控制疫情。除了世界卫生组织,美国疾病控制中心也派来专家。无国界医生组织不仅派人,还送来一批为应付埃博拉疫情准备的高密封防护服。这些快速并且高强度的措施确实起了作用:4月28日,世界卫生组织宣布,越南已经连续20天没有出现新的萨斯病例。也就是说,越南实际上在4月8日就已经控制了萨斯的传播。从2月28日乌尔班尼第一次见到萨斯病例,到越南境内控制萨斯传播,一共39天。越南国民总感染人数63人,死亡5人(这5位死亡的都是医务人员)。还记得中国方面的数字吗?中国方面,即使到2004年仍然有零星病例。我们就以2003年5月21日(当年确诊的最后一例萨斯病人出院)为大爆发的结束标志吧。那么,萨斯在中国这次疫情共延续了187天。整个疫情里,中国感染5328人,死亡349人。全球感染8273人,死亡775人。中国跟越南的对比:一边是187天疫情,5328人感染。一边是39天疫情,63人感染。河内疫情迅速得到控制,乌尔班尼的及时诊断和通报是一个重要原因。不过,越南政府的开明态度也确实必须点赞。用新英格兰内科杂志一篇文章的描述:“在某种意义上,河内萨斯疫情的故事,是把大众健康置于政治考虑之上的一个最佳案例。”(http://www.nejm.org/doi/full/10.1056/NEJMp030080 )。这话有点文。用口语来说,就是:河内官员在这次疫情处理中,把老百姓的健康看得比政客的面子重要。如果,第一次出现萨斯病例的时候,中国也及时邀请一位乌尔班尼那样的医生参加诊治;又如果,中国的官员也像越南官员那样放下政治考虑,从一开始就积极跟国际合作,尽最大努力控制疫情,或许中国不会有这么多人死亡,世界不会有这么多人死亡。中国方面撤销了张文康的卫生部长职务,算是对国际一个象征性的交代。可是,那些死去的人却是不能复活了。乌尔班尼以他的洞察力和对生命负责的态度,及时通报疫情,让世界卫生组织得以迅速在全球展开警戒和监控。他的这项努力,让萨斯在越南的传播范围降到最低限度,有力遏制了萨斯病毒在全球范围的传播,由此产生的国际关注,最终也迫使北京方面在4月下旬公开信息,认真采取有效措施,让中国境内的疫情在5月中旬也得到控制。但是,乌尔班尼自己没有逃过这一劫。过于密切的接触病人,让他自己染上了萨斯病毒。3月11日,在前往泰国参加会议的路上,他开始发烧。身为医生,他立刻做了最坏的打算,在飞机上就开始避免一切可能传播病毒的动作。飞机一落地,他主动请求隔离,让到机场接他的当地同事保持3米的距离,然后请同事叫救护车。救护车一个半小时之后才到来。乌尔班尼进入医院之后就被按最高级生物安全要求做全面隔离。他太太乔日尼来到医院也只能通过对讲机对话——实际上,乔日尼赶来之后,多次探望乌尔班尼,但乌尔班尼总共只苏醒过一次,其他时间一直靠呼吸机维持生命。2003年3月29日,萨斯病毒彻底摧毁了乌尔班尼的肺脏。上午11点45分,乌尔班尼在曼谷去世。去世之前,最后一次意识清醒的时候,乌尔班尼提出两个要求:第一,请一位牧师为自己做临终祷告。第二,死后把自己的肺脏切下来做研究,尽快查清楚这是一种什么疾病。乌尔班尼没有活着看到研究结果,但是他的同事们没有辜负他。18天之后,4月16日,世界卫生组织在日内瓦宣布,经过现代版科赫法则检验,已经确认了萨斯的致病原。那是冠状病毒的一个变种。原因确定之后,曾经有人打算根据病毒特征给这种疾病起一个名字,但是后来为了纪念乌尔班尼,大家同意就沿用他刚刚发现这种新疾病时随口说出的病名:严重急性呼吸系统综合征,就是萨斯。目前萨斯病毒在全球范围已经被控制,除了在戒备森严的医学研究机构里还保留一些样本,社会上已经没有“野生”的病毒流行。(本文经原作者授权刊发,原题为《为遏止萨斯捐躯的乌尔班尼》)
今天星期二下午门诊,使我昨日的担忧成为了今日的愤慨。事情是这样的:八月,慢乙肝患者王某(匿名,下同)因乙肝阳性近十年、肝功能异常一两周来我院嘉禾院区门诊,门诊农医生依据病情替患者开了护肝降酶的处方,含联苯双酯每天三次每次10粒、甘草酸铵每日三次每次两粒,一个月复查。九月患者复查,肝功能恢复正常。出于对我院(所有医生)的信任,这次王某随机看的是甘医生。不知是出于无知还是出于其他原因,甘医生竟然突然换掉所有的药,改用另一种非主流药物一个月。昨天下午王某来到我的嘉禾门诊,我一看门诊病历心中不由大吃一惊,我担心患者的病情会有反复,即刻建议王某复查肝功能。肝病医生都知道,慢性肝炎的治疗包含病因治疗和护肝降酶治疗,在护肝降酶治疗过程中降酶药特别是联苯双酯需要逐步减量直至停药!甘医生来我院年资不浅应该明白这一点,但是那又为什么突然停药换药……今天下午王某来到我东风路门诊复诊,一看复查验单果然不出预料,ALT回到了治疗前!我不断地向病人道歉,我们没有交好班,过去教育年轻医生光有医疗技术是医不好病的,一定要把心放在病人身上,遵循现有的医学规律,才能减轻病人的病楚。现在看来,以德行医是永恒的真理。2500多年前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如今我不期望你甘医生上善、起码要行善才能实施医生的职责,否者,就只会成为高分低能的庸者,甚至是牟利害命的罪人。
本周二门诊,一个下午来了两位兰州的患者,忽然间我心里交感杂集。下午四点了,好不容易看完预约的患者告一段落,我按顺序呼叫排队候诊的下一位患者,这时候我见到一个孩子,一个可爱的孩子,就立刻改变主意让孩子先看(在我这里,孩子、聋哑、残疾人一定是会得到优先的)。2岁的孩子由父母亲带着进来了,然而看病的不是孩子,是父亲,一位30来岁的中年汉子,一位今年九月份才做完肝癌手术的肝硬化的病人!由兰州来广州,由于预约不上我的好,中午直接挂号后就一直静静地等候到四点。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多么善良的人哪!尽管远道而来,尽管重症在身,还是那么耐心地候诊、等待,我后悔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呼唤他。我象对每一位患者一样倾听了患者夫妻的叙述,细细地查问了手术前后的情况,常规检查了身体,阅读了带来的各项检查资料。诊断是明确的,手术室成功的。疾病的恢复是需要时间和继续化疗的,我逐一交代患者有关肿瘤术后以及肝硬化的注意事项,如何巩固治疗效果和预防疾病的反复发作。我不是神仙,我也不值得这样的患者等候四个小时,我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解释病情,我的良心方有一点欣慰。我想说的是,好的医院、好的医生到处都有,急病重病没有必要舍近求远。肝硬化肝癌可以说是相当严重的疾病,随时会有复发或并发症的出现,若在家中可以随时得到相应的医疗保障;若长期离乡背井,生活上会有水土不服、缺乏亲人照顾均不利于疾病的恢复。后来又来了一位30岁的女患者,一问又是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专程从兰州来到广州找我看病,的确让我受宠若惊。仔细一查阅,仅仅属于乙肝病毒携带。她说是她的亲戚从网络上了解到我就过来了,我告诉她说现代网络的优点就是方便群众,你应该先把你的临床资料在网络里传过来让我看看,然后再考虑下一步的诊疗计划。或者通过好大夫与我通个电话,也比花这冤枉钱省得多。一日两兰州,看病莫远求。社区医疗网,百姓不犯愁。
2010-10-16 17:59 kulala6871尊敬的肖真大夫:我是在网络上咨询您的患者虽然素未谋面但正是看到您对每一名患者的细心解答及时回复让我选择了您在网上我看到大家对您的一致赞美令我特别感动的是您都是牺牲个人休息时间为我们这些网络患者诊治而且不厌其烦我被您的敬业精神所折服也为我们这些患者能遇到您这样的好大夫而庆幸我相信好人一生平安祝您健康幸福谢谢你的鼓励素未谋面的朋友一天一位病人来到我诊室她排了个多小时的队我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她说值得我愿意但是她下面的话就让我心里十分过不去了她说肖医生你前段时间停了几次门诊因此我就请某主任替我看某主任的态度十分不好我心里很不是味道因为她说的某主任一直是我引以为豪的学生无论是学术上还是服务态度方面都是相当优秀的我替某主任解释了几句但是病人依然不能接受的确要取得医学研究的成绩是有心人都能做到的事但是要以平常心面对每一个病人就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事了我们在传授医生医疗技术的同时更加要培养他们服务于任何病人的心我愿与他们在这里重温医生的希波克拉底誓言:“我愿在我的判断力所及的范围内尽我的能力遵守为病人谋利益的道德原则并杜绝一切堕落及害人的行为我不得将有害的药品给予他人也不指导他人服用有害药品更不答应他人使用有害药物的请求无论到了什么地方也无论需诊治的病人是男是女是自由民是奴婢对他们我一视同仁为他们谋幸福是我惟一的目的在治病过程中凡我所见所闻不论与行医业务有否直接关系凡我认为要保密的事项坚决不予泄漏我遵守以上誓言目的在于让医神阿波罗埃斯克雷彼斯及天地诸神赐给我生命与医术上的无上光荣;一旦我违背了自己的誓言请求天地诸神给我最严厉的惩罚”我们的班没有交好愧对了先人
肖主任,您好。在和老公在一起前打过疫苗表面抗体阳性,其它阴性,而我前三个月在深圳XX医院的检查结果是:表面抗体 31.56(参考值<1) 阳性 核心抗体0.02(参考值>1,其它为阴性,而老公是大三阳,正在做抗病毒(xxx)治疗,而我们夫妻之间经常有亲密行为(夫妻生活也经常没有防护措施,内心很担心会因此而被感染,但又不能在他面前表现,怕他不开心,所以什么事情都会尽量去满足他,而这样又对自己的身体有所担心,我在网上诊所上看到你说"如果你的抗体数量是足够的话是没有问题的"请问我这个检查结果的抗体数量能不能对我有足够的保护,长期下去的话,我会不会被传染?急盼回答,谢谢!Hi !Rain如果你们结婚半年以上而且有正常的夫妻生活那问题不会很大,乙肝病毒是微生物,具有其病毒特性和蛋白;人类是高等哺乳动物,对外来的蛋白质可以产生相应的蛋白免疫反应,从而产生一种特异性的免疫球蛋白;当人体再次同一种病毒(或蛋白质)时,原来已经产生产生的特异性免疫球蛋白就能够发挥作用:识别和抵御这同种病毒的入侵,从而达到保护人体免受传染病的感染。少量、多次与无(或低)毒性的蛋白物质接触也是预防免疫的原理。特别是你老公正在应用抗乙肝病毒药物、体内的乙肝病毒受到高度抑制而活性下降,传染性当然也下降。但是我们也必须清醒地看到医学上的“抗体”或抵抗力并不是一旦有了就能“无所畏惧”了!医学、生物学没有100%、没有绝对,只有相对。微弱的抗体与强大的病毒相对比、就如同一件防弹衣是抵挡不了坦克车的碾压的。如果你们在亲密过程中有皮肤粘膜破损的话,特别是你们之间没有防护措施的性生活,停留在你体内的精液就有如虎视眈眈的敌人,感染的危险同样存在。因此我还是建议你们使用安全套!你可以用正面的、侧面的方式说服你老公。目的只有一个,保护你,尽量减少你被感染的机会。我想你们会要孩子的,保护母亲就是保护孩子,为了孩子,劝劝老公。肖医生您好,肖主任:很开心收到你的回信,很多时候我也有跟他侧面的提起过,但他的人很敏感,会觉得我也对他感到恐惧。他很容易不开心,但这样对他病情不好,所以我也不想多提,以前他这个病一直都是大三阳,肝功能正常,在今年四月份的时候,肝功能出现不正常,当时经朋友介绍在省医院进行了抗病毒治疗,当时并不知道第八医院是肝病专科医院,在省医院的刚开始的治疗效果很好,医生开的药是XXX,XXX肠溶囊,XX片,XXX.经过三个月的抗病毒治疗后,病毒的DNA定量已经由4*10的5次方降到了501(参考是0-500),肝功能也全部转为正常,两对半的结果是小三阳,中间换了一次药就是把XXX换成了XX片,再吃了三个月后也就是昨天就再去复查的结果,是肝肾功能正常,胆红素正常,两对半定量,表面抗原是6800多,结果还是提示小三阳,但是DNA的定量反而升高到了19900多,医生在原来的药物基础上再添加了XX片,让他一个月后再去复查再看结果,主任您说老公出现的这种情况是出现耐药现象还是什么原因,现在很担心他的情况,我这次也有跟着去做了一个两对半定量,结果是:表面抗原0.698单位(COI) 参考值0-1 ,表面抗体 1001 单位(IU/L) 参考值0-10,e抗原 0.090 单位(COI) 参考值0-1 ,e抗体 1.110 单位(COI) 参考值>1 ,核心抗体 0.003 单位(COI) 参考值>1,肝功能正常,DNA定量<500IU/ml 参考值是0-500 ,请问医生我这样的检查结果理想吗?提示的是什么?你好!雨(目前我只能这样称呼你)人是高等生物,具有周密的思维能力,特别善于联想。因此他的敏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你已经理解他了;但要知道理解是平等的、是相互的,迁就不是没有原则的。因为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要尽最大的能力保护将来孩子的健康(见笑,因为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年龄、婚龄,也不知道有无孩子、是否要孩子)。如果他仅仅是多愁善感的男人还好理解,但如果他是自私的、只顾自己不考虑妻儿的小人那就麻烦了。至于核苷类抗病毒药的临床应用,由于疗程比较长,故临床容易发生耐药,病毒也可因此发生变异。我们不必过度去担心变异,在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中遗传与变异是普遍存在,是生物不断适应自然环境变化的基本要求,否则该物种就会象恐龙一样消失。乙肝病毒在久用核苷类抗病毒药发生变异是常见的,而且是比较难预防的,问题是发生变异后如何处理?从理论上讲是要改换品种,但还是要根据具体情况进行分析!这也是临床医学的一个特点。你的表面抗体 1001 单位足以保护你在日常生活中你的“敌人”(老公)的侵犯,但我还是建议你好好保护自己。肖医生肖主任:您好!不好意思,由于前个星期工作还有家里的事情,忙,没有时间可以上网,你的回复今天才给你回,辛苦您了,很感谢谢你的回答,您是我遇见过的一位难得的好医生,是个好医生,也是一个好朋友。其实和我老公在一起一年多而已,我们都年轻,他的人多愁善感,由于这个病也使他比较自卑,经常都不是很开心,和我在一起两年多,也是现在才开朗点,为了能让他开心点,快乐点,有些事情我却不太懂得去保护自己,我知道这样做其实是不对的,但我却不知道如何去做,所以有时候心里还是很害怕会被传染的可能,特别是每次无防护的性生活之后,心里都是一直不安的,却由于很多因素使得我无能为力去改变多少,虽然在尽量保护自己,但一个月总会有一两次性生活是没有防护。只希望自己的抗体能够强大一点,虽然主任您跟我说过,我的抗体足够我日常敌人的侵犯,但是我自己内心还是比较担心的,因为我不知道1001的这个值是代表着什么,呵呵,主任您一定在笑我了,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但我还是不知道我那个1001的抗体意味着什么,请问医生这个1001是不是能够足够应付我老公,一个月那一两次无防护的性生活的侵犯?请问医生,日常生活中有没有什么营养品或者食物能够加强自己的抗体?还有我老公的的抗病毒治疗的DAN量反弹是不是因为他体内的病毒比较活跃的原因?这个对我有不会造成影响?致礼!祝肖主任生活愉快,工作顺心,身体健康RainRain:你好!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来你是一个好女孩、好妻子,将来的好母亲。如果你们共同生活时间有一年多,那1001的抗体应该是足够的了,关键是不要有皮肤粘膜的破损,记住月经期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因为这个时期体内有大面积的出血!为了将来的孩子,我还是再劝劝你,行吗?肖医生